第二章 武界

坐了好久的飞机才终于到达台湾的令狐冲，他松了一口气。他心里充满期待与希望，能回到他诞生的土地是他小时候曾经希望过的愿望。
不过，他却把有师父在的汶莱当成他唯一的家。
才想到这，令狐冲发现在机场门口等待的负责接应他的一位男舍监，年龄大约三十多岁。
“请问你是中山大学的老师吗？你好，我是来自汶莱的外籍生。”令狐冲走向那舍监面前，舍监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向前和令狐冲握手。
“喔，你好啊！你的国语说得不错嘞，我姓杨，是你所住宿舍的舍监。你叫我杨老师就好，你叫……”杨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翻查手上的资料。
“令狐冲？”杨老师念到令狐冲的名字不禁微笑。
令狐冲也随着笑说：“我爸是金庸迷，所以才会取到这么有名的名字。希望老师别笑我了。”
这时，也来了一位样貌并不逊色的男孩过来。虽然他外表看起来冷冰冰，但令狐冲觉得他和远在汶莱的映洁一样，都拥有阳光灿烂的笑容。
“老师，你好。我是来自台北的新生，是中山大学的戏剧系的。”那天令狐冲认识了他。
进中山大学办好入学手续后，杨老师把令狐冲和那个新生分配住同一间房间。
“你好，你是戏剧系的吧！我叫令狐冲，是读法文系的外籍生。”令狐冲按摩自己酸痛的肩膀。
“我名字是炎舞。人家都叫我阿布，你就这么叫我吧。”阿布说完就身形敏捷地跃上上铺睡倒，毕竟他太累了。
这个阿布，会武功。令狐冲外表看起来无变化，当他从阿布之前跃上上铺的身形姿势看出他会武功后，心里却开始谨慎起来。
“看来我行事要很谨慎，尽量不要露出马脚让他发现我会武功这回事。我已经答应师父的。”
“对了，”阿布从上铺露出头。
“什么事？”
“你叫令狐冲，那你的剑术应该不错咯？”
“啊？虽然我爸生前是金庸迷，但是我从小住在和平安定的汶莱，不会武功这些东西。那你呢？”
“……有练过一些。我要睡了不谈了。”看来，阿布相信了令狐冲的话。一些台湾人都以为汶莱是个荒山野岭的地方呢。
“也对，忙碌了这么久。我也累了，晚安。”令狐冲在洗手间换了睡衣，也倒入下铺睡着了。
很快的，令狐冲在中山大学相安无事地过了好几个月。他和阿布在短短五个月内成了学校的名人，被学校的学姐学妹们标上“花美男”的标志。
没办法，谁叫令狐冲和阿布样子长得太出众？还有，因为武功界大受关注，风行整个世界。像他们台湾里这种年轻的少年，十个里都有八个学生像阿布那样有练武的。
不知为什么，那些热血青年通常练武功练到某个程度就会四处找人切磋或挑战高手，以提升经验。而阿布，是在中山大学里武功最高强。
自从阿布第一次在中山大学接受餐厅老板挑战赢到一张免费晚餐卷后，他那时显示出来的高强武功引起了全中大的注意。每一天都让有着奇怪封号的×××侠、绝代×娇、甚至连冒用他师父『剑侠』名号的人都有……三更半夜来他们的宿舍房间敲门下挑战书。
第三百三十六次在晚上十二点后被前来找阿布的敲门声吵醒的令狐冲他第一次非常感激吴尊他的师父。
吴师父，吴大侠果然经验老成，有先知之明。听师父的话总没错！还好他一直遵照师父的叮咛，没人知道他会武功。若每天三更半夜被吵醒，还要每天必须在那么冷的天气下出去和别人打架的不是阿布而是令狐冲他自己的话……他情愿回汶莱！会死人的！
“叩叩叩！炎舞，开门！本大爷要和你打，开门！不敢跟我打是吧？出来啊！”
被惊醒的令狐冲起来看着累得有大大的黑眼圈的阿布，他用枕头盖着自己的耳朵睡得很爽。
没办法了，他也因为每天晚上没得睡无辜顶了个熊猫眼。这不是个办法，总要有个解决方案嘛。现在算是生命危险状况吧？
“阿布，醒来。”令狐冲打开了灯，阿布揉揉眼醒来。令狐冲从他的衣橱里的行李袋找出了一瓶蓝绿色的小瓶子丢给阿布。
“这是我吴叔给我对付会武功的流氓用的迷魂夺魄离梦散。你下在房门外，我保证他们不能在房门外面吵，乖乖睡觉。第二天自动醒来，全身宛如被人揍过一轮的样子痛足三天。”说完，令狐冲马上爬进自己的床里呼呼大睡。
“喂，这药只有资深武林人士才有的。你吴叔……”阿布开始怀疑。
“呼～呼～呼……”令狐冲的呼噜声响起，他睡着了。阿布苦笑着去放药，他想先别理会令狐冲瞒着他什么秘密。最重要的是他和令狐冲好几个月没睡了，快点脱离这个噩梦吧！
吴尊给令狐冲的药果然有效，阿布在门口放了药不到一分钟。房门外的猛敲门的那『张少侠』立即昏了过去，呼呼大睡。
装睡中的令狐冲深深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不过，明天怎样向阿布解释迷魂夺魄离梦散的来历呢？

第一章 武界

现代武术界因为出现几位样貌俊秀又武功髙强的武林人才进入娱乐圈，结果不论行内行外的年轻一辈都开始关注武术界内的状况。在武侠片的陶治下，许多小孩开始学习练武……
黑夜中，一对父子在马来西亚的热带雨林内逃跑。
“爸爸，我好想回家。”脏兮兮的小男孩拉着他的父亲，然而父亲却紧紧地抱住他流下铁泪。
“小狐，对不起。是爸爸不好，欠了范老大一笔债务又没力还钱。才害你年纪小小就跟着我到处流泊，没能过上好日子。”
“爸，别哭。”小狐伸手抹去他父亲脸上的泪水时，突然背后被后来追上的范老大体型高大的手下一把提起。
“跑？欠范老大的钱不还，居然给我跑？”粗鲁的手下狞笑道。那小狐的父亲哭着跪下求求那手下放下他的孩子。
“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不要伤害他，我真的没钱还。求求你……求求你……”父亲一叩又再向那几位抓住了孩子的男人们叩头，但是他们还是无动于衷。
“谁稀罕你，范老大说欠他钱不还的人，大的杀掉拿器官去买，小的卖给人蛇。走！”几个男人说完就一刀杀砍了小狐的父亲，小狐大叫。
“爸爸！爸爸！你们这班畜牲杀了我爸。别死啊！爸！爸！爸……”小狐不断挣扎却惹怒了抓住他的那个男人。
“臭小子，你……”那男人想一刀砍向小狐的手时，突然被一把剑挑飞了他手中的西瓜刀同时救出了小狐。
“刀下留人！”当几个男人望清楚那拿剑的年轻男人时非常惊讶，因为那正是他们常在电视上见到近来的已退休人气武打偶像——“剑侠”吴尊！
“大明星，你别以为你在武侠片里是大侠就真的是大侠。我们范老大的事，我看你还是别管了。”为首的男人出声了，伸出了一把枪指着吴尊。
小狐认出了吴尊，呜咽地出声：“吴大侠，他们杀了我爸！”吴尊听完左手抱起了小狐，右手抓着剑斜往于身前防守。
“你们几个男人何必这样对待一个小孩，不管是什么原因你们已都杀了他的爸爸。告诉你们的范爷放了小孩子吧！”吴尊道，他手握着的剑反射出冷冷的白光让那些男人不禁想起吴尊在戏里英武神勇的模样。
如果他在戏里出神入化的剑术在现实中是真的话……握枪的男人吞了一口口水，开始冒出冷汗。
“这样吧，看在我们范老大也曾经是你的影迷份上。你帮那小孩的父亲还了那笔债，我们就放了那小孩和小孩父亲的尸体如何？”
吴尊思索了一会儿，就答应了。
“好，反正退出娱乐圈前我也赚了不少。本大侠就这么答应吧！支票给你，上面的数目自己填。”吴尊把手上的剑插入背后把一张支票丢向他们后，用轻功带着小狐和尸体飞走了。唉，连退休后来马来西亚专心练功都遇上这种事……吴尊呼了一口气。没办法，只有先带着这男孩去报警后再做打算吧！
“喂，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吴尊蹲下抚摸男孩的头，顺便抹了他脸上的眼泪。
“我叫令狐冲，爸爸……都叫我小狐，今年九岁。爸爸……爸爸死了，小狐已经没有亲人了……吴大侠……呜～吴大侠～”小狐埋入吴尊怀里大哭，吴尊拍拍了他的背。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别哭了。待会儿我带你去报警后再想办法安排你爸爸的后事……你愿意跟着我吗？空闲时可以跟我一起练练武功……”吴尊俊帅的脸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看来他可是要照顾这小毛头的后半生了。谁叫他偏偏要做多管闲事的大侠？
“呜呜～嗯……谢谢……”可是这小狐还在哭。吴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粒糖递给小狐，便拉小狐走去警察局了。

十年后，令狐冲与他的师傅吴尊隐居在汶莱的一座竹林中渐渐长大成人。
“师父，起床了。”令狐冲站在房间外叫醒吴尊，但他却迟迟不肯醒来。
“师父，昨晚都告诉你别玩线上游戏《武界》太晚了。快起来啦!早上八点的阿sa主持的节目快做完了。”
吴尊那帅气的脸才愿意勉强睁开眼皮，从床上爬起来去刷牙洗脸。
当他走向洗手间时，突然想起一样很重要的事情从门口里探出头来：“小狐，今天晚上你要回台湾读法文系喔？行李和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我早都已准备好了，晚上九点飞机起飞。”令狐冲围着围裙走入厨房拿出为吴尊准备很久了的早餐。
“小狐哥哥！开门呀，我是映洁。小狐哥哥！”映洁在屋外急躁的敲门声差点害令狐冲把手上的牛奶打翻，他放下早餐急忙冲去开门。
一打开门口，看到的是映洁宛如阳光般刺眼的笑容。“嘻嘻！小狐哥哥……”映洁向令狐冲招了招手，便带着一大堆东西冲进屋内。
“喂，映洁。刚才你怎么敲门那么急？吓死我了。”令狐冲用手指弹了映洁一下，这时洗刷完毕的吴尊也出来看到映洁。
“因为人家怕来不及送小狐哥哥到飞机场啊！而且我今天买了很多东西给小狐哥哥带去台湾嘞！”
令狐冲转过头把早餐送给吴尊，抚摸一下映洁的头。
“不用了，我晚上九点才上飞机，还有很多时间。不用急。”映洁低下了头扁扁嘴。
“可是，我舍不得你嘞！我想跟你去台湾吴大侠又不给……”她抱怨着。
吴尊却也同时用手指弹了映洁额头。
“傻瓜，小狐是去台湾读书又不是去玩。你陪他去只会给他添麻烦而已。”
映洁摸摸疼痛的额头，生气了。“哎哟！你们两师徒怎么都一个样的，怎么那么爱弹我的头？很痛耶！”
两师徒听了，相视而笑。映洁看到两个帅男的微笑，差一点流鼻血。唉，以后就不能看到这么养眼的画面了。
吴尊突然想起重要的东西，“糟糕！映洁，都是你。害我忘记看阿sa的电视节目了！”说完，吴尊急着冲去开电视了。
到了晚上八点半，吴尊送令狐冲到机场。
“小狐，到了台湾后处事要小心谨慎。虽说台湾是你的故乡，但毕竟是你第一次一个人在那里生活，我又不会在你身边看着你……”
“知道啦，师父。我也已经十九岁了，会照顾自己的。反而你快点娶个师母回来照顾你吧！你都三十多岁了……”令狐冲说道。
吴尊拍拍令狐冲的肩膀，严肃的神情让令狐冲不禁专心听取吴尊的叮咛教诲。
“小狐，有件事你要好好记着。如果不是在自己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千万不要使用武功更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会武功。”
“为什么？”
“台湾不同一向和平的汶莱，那里的武林高手如云。周围的人一旦知道你会武功就会不断上门找你挑战和惹更多的是非，那只会烦扰你专心念书而已。你知道的，我一直希望你不要太快进入江湖这个大染缸,虽然我明白人一旦学武以后就免不了卷进武林里行侠仗义。”吴尊不惜会被他的徒弟嫌唠叨而说了一串话，全因他实在太着紧他那即子即友的徒弟了。
“我明白了，师父。我会记得的啦！可是如果我被人攻击或路上看见有人被欺负呢？以师父以往对我的教诲，我不能够袖手旁观吧？”
吴尊笑了起来，大力地拍令狐冲一下。“我知道我的徒弟是很聪明的，明的不能来，暗的也能给那些人一些教训吧！记住不要被人发现就好。不过，如果我在汶莱听到你会武功的消息传出来……”
吴尊一丝暗淡的眼神无意中让令狐冲看到了。“师父我会对你很失望，并跑来台湾用戒尺打你的手掌心喔。”
“好，师父我答应你。男人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令狐冲用拳头放在心脏的位置，表示要吴尊相信他。
“好了，飞机要起飞了，快走吧！再见。”
“师父……再见。你要保重。”令狐冲一头不回地走了。
“小狐哥哥，再见。”映洁哭了。

不再等待

一片黄暮色的光辉，小小的街灯用它细弱的光照映那寂寞的路，照映那片没有星星陪伴的星空。我轻悄悄地在路上走着，周围只听见我那高跟鞋摩擦地面嘎嘎的回响。在我的前方，是没有希望的黑暗。我望着被人们忽视已久凹凸不平的路面，那铺着柏青的表面就像是老人被岁月折磨刻划许多皱纹黑斑憔悴的脸，无奈且哀伤，就像我一样。
“该死的！”我暗骂，我的鞋跟被地上其中一个的小洞绊了一下。我停住脚步直接坐在地上，回头望向后方。一股腥味暗红色的血从我的手心上流了下来，伤口不断刺痛着仿佛许多许多蚂蚁在上面咬着。我怔望着它，头骨里的豆腐状事物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我心胸位置的地方好沉重，就如有一块大石压在上面隐隐作痛。
“记住，我一定会回来这里找你。”
一年前，他曾经在我现在所站的地方这样承诺过我。我等了一天又一天，街灯照射在头的光线一天比一天黯淡，仿佛地球绕了太阳十圈他也不会来或是……不能来。他的面貌、声音、身形和眼神，我忘了。在漫长岁月里的轨道里，我指尖来得及抓住的却只是属于他的影子碎片，还有满满一杯的失望和寂寞灌入我的心底。不管了，我瞄了街路尽头的黑暗一眼，然后把眼皮闭上，心里暗地默数。
我把双手放在心口祈祷，眼前出了一道光。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他对着我笑着。黑色有些干枯的头发、长方形的脸和温柔的双眼皮，我紧闭上嘴看着他，自己的双手颤抖着。感觉到自己心胸处有一只红色的怪物在里面咆哮，手心的伤口依然流着血慢慢地一滴又一滴地滴在灰黑色的马路上。
“我回来了。”
他笑着这么说，只会让我心中的红色怪物更加愤怒，伸出尖利的爪子伤害着我的心脏。我的心好痛好痛，比手上不会停止流血的伤口更痛。站在面前的你，别笑了好不好？别笑……别笑别笑了。你笑什么？我好痛你看到了吗？我好痛。
我握紧拳头，淡咸味的泪水冲出了眼眶。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往他的方向丢去。
“为什么你现在才回来？我……我已经没有时间等你了，为什么你现在才回来？”我苦楚又有些无奈的声音在小巷里回响着，他沉默不语地望着我那已染红半条马路的伤口。
“你走吧，我不会再等你了。”我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抚摸他粗糙的脸片刻，冷冰的泪水一滴又一滴的滑过我的脸。我转身，脱下另一只高跟鞋留在马路的中央。我背对着他离开，命运让我永远不会再回头望他一眼，就如暮阳往西边的方向落下不会再从西方升起。
手心的血，我不会去止。泪，我也不会抹走。我离开了这个小巷，不会再回来这个地方。
滴．滴．滴．滴．滴．
心跳测定器和点滴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着，呼吸的声音在氧气罩里不大有次序地持续着。我的眼皮睁不开，脆弱的肉体痛得像有千万支针在来回穿梭。现在的我只有灵魂能保有自我，反之被恶魔纠缠着的躯体成了束困我灵魂的监狱。左手感觉有一种暖暖的力量握着，我才能在生不如死的情况下不至于让我困在躯体里的灵魂痛苦不已。
“那男人是谁？”护士的声音传来。
“那个躺在病床女病人等了很久的人。”另一个护士或像是医生的声音回道。
“那位女病人是半年前在还清醒时说过要等一个人回来，常常逃出医院的那个？”
“嗯。”
“可是，那个睡在那个女病人旁边的男人半年前不是有匆匆忙忙来过我们医院找她的吗？”
“嘘……小声点。那时他没找到她，她逃出去了。”
“唉，可惜迟了。现在才再回来找她。”
“是啊，那男人迟了。回到那女病人身边时，她已经是血癌末期昏迷不醒……”
我听到了两位护士轻声的脚步逐渐远去，我的肉体感应到我灵魂如刀刺的悲痛，眼角流下一滴泪水。
嘟——－——嘟————————————————————————————————
耳边传来刺耳的仪器声，我笑着把灵魂锁在黑暗的深处。再见，我们都不需要再等待了。
　　（ＥＮＤ）